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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任房客,
是個不修邊幅、行徑特立獨行的窮畫家,
每天清晨,他總是叼了根菸倚著小閣樓唯一的窗口尋找完成曠世鉅作的靈感;
又總是揹著畫架,
在夜幕低垂時帶著附近自助餐店裡包的廉價便當若有所思的散步回來,
終其一生,都在眾人的嘲笑數落中完成他的每一幅作品。
聽說,他也曾面對現實,到親戚家裡經營的工廠裡當個平凡的作業員,
但聽說終究只是聽說。
唯一可以確定的是他尋覓了一輩子的伯樂,
卻始終沒有成為任何人的千里馬。
頂著宛如五個月身孕啤酒肚的老闆老追在他屁股後面要房租,
而我們這位藝術家大哥也總是依舊老大不屌,
面惡心善的房東在房租正式積欠半年後,
終於還是決定動手捻人。
然而,在一個夏日即將結束的午后,
救護車的警笛聲劃破寧靜空氣中未放完暑假的蟬鳴,
閣樓裡僅有的幾坪大空間,
十餘個畫架,
同心圓狀宛如小型畫展般整齊的放置著一幅一幅的作品,
而同心圓的正上方,
一根橫樑、一條粗麻繩,
畫家趕在秋天來臨前,
結束了他懷才不遇的一生。

「幹!恁杯這厝要不是出過這個么壽ㄟ,馬不會架便宜租你」
大學生回憶起剛上台北找房子時,
老闆邊擦汗邊搧扇子邊帶他把行李吃力搬上閣樓裡的畫面,
不到市價一半的價格,也顧不得心裏或多或少對兇宅的戒慎恐懼,
他仍決定接收這個房間,
不過,入住第一件事,不是整理行李,
而是把阿母從王爺廟求來,讓他隨身攜帶保平安的護身符,
從脖子上摘下來掛在檯燈上「宣示主權」,
「大哥阿,我只是個鄉下來的窮學生,沒錢、沒地位更沒惡意,您可別整我阿」。
愚蠢如人類,怕鬼,好像永遠比怕人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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